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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盔内外

       在拳击训练场,恐怕再找不出任何一个东西,能比头盔带给姑娘们更强烈的反差。
       从戴上头盔的那一刻起,姑娘们的目光,就只能用“凶狠”来形容,再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汇。
       初见那样的目光,连记者也相信,我们将要采访的,是一个个肌肉感爆棚的“打女”。毕竟,女子拳击还不是大家熟悉的运动项目,对女子拳击手,我们平时最熟悉的,也无非是从电视转播中看到的、赛场上全副武装的“用拳头说话”的“女汉子”。
       隔着头盔,我们甚至很难去注意她们的面容。
       而训练一结束,就在她们摘下头盔的那一刻,她们的眼神立刻灵动起来。
       站在我们面前的,只不过是一个个十七八岁的邻家女孩,爱美、爱唱歌跳舞、爱时尚,甚至,“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”地悄悄爱着那些其实不太敢放心大胆吃的零食。一切,都似曾相识。
       禹立赛扎着时下流行的丸子头,长着一张白皙的苹果脸,身高1.68米的她是标准的“00后”小美女,一拍照“永远只把侧脸给观众”,因为“这样显脸瘦”;23岁的内蒙古姑娘包丽娜,直到现在都喜欢对着镜子载歌载舞;19岁的天津姑娘张婕,“减肥成果”更是能叫所有同龄人艳羡不已——“刚来的时候200多斤,现在已经减了50多斤”……
       据说,河北女子拳击队的“颜值”,在全国女子拳击界里数一数二。
她们是新一代的运动员,虽然每天的生活还是宿舍、食堂、训练场三点一线,但她们的视野并不局限在“项目”的小圈子里,她们像同龄姑娘一样爱美、懂得享受生活。
       虽然从事着身体对抗性最强的运动,但教练杨一坚决支持姑娘们留长发。她们自己也会像同龄女孩一样,训练之余聚在一起跟着网上的教程学化妆,通过网购或者趁着到外地打比赛时逛街、“囤”上一大堆化妆品,每逢假日,也会画上淡妆,一起逛街扫货、看电影……
       “也不是说长得多漂亮,可练着练着,气质不一样了……”看着她们“女大十八变”的杨一,说起姑娘们,就像夸自家女儿似的,掩饰不住的骄傲。
       “我现在比以前沉静多了,遇事很少与人争锋,这就像拳击比赛一样,太急躁肯定不行,一定要沉稳,动脑子,这样才能步步为营。”如今,包丽娜再也不担心漂亮的脸蛋儿上每天青一块紫一块,也同样不再担心拳击会让自己变成一言不合挥拳便打的“荷尔蒙生物”。练了近7年的拳击之后,她说自己懂得了,真正的美和力量来自心灵。
       摘下头盔,她们是爱美、爱笑的女孩;戴上头盔,她们秒变不屈的钢铁战士。从训练场到拳击台,恐怕也很难再找出任何一个东西,能像头盔一样,引起她们如此迅速的角色切换。
       “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”——傅园慧在奥运赛场上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,道出了运动员们荣誉背后的艰辛。已经走上和正在走向奥运赛场的河北女拳手,同样如此。
       禹立赛每次练完拳,都要先倒在地上“放空”自己一会,因为实在累得连腿都迈不动。张婕在一场比赛中被对手打得嘴唇内侧开裂,仍忍住剧痛击败了对手,赛后她的嘴唇缝了8针……
       “每次爸妈打电话都问,‘有没有挨打,有没有受伤?’我每次都神气地说,‘谁能打得过我呀’。”独生女张婕笑了笑,“练拳击,哪能不挨打?不过跟他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。”
       与很多人想象的不同,如今这些打拳的姑娘,大多不是因为家境限制才选择从事这一体育项目的。她们很多都是家里的独生女、掌上明珠,家里的条件也完全称得上小康。禹立赛家经营着一家板厂,张婕家开着一家效益不错的超市,包丽娜的父母从内蒙古老家千里迢迢赶来看望独生女儿,一年总要两三趟,有时连爷爷也要跟着来……
       她们生活在一个选择更多、追求更多的时代,但她们也还不能被完全理解。
       身高1米76、模样俊俏的队医王英兰戴着眼镜,说起话来很温柔,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。退役前她是个健将级拳击运动员。可就因为听说她曾经练过拳击,很多相亲对象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,现在还是单身。
       赛场聚光灯之外,每一个运动员都经历过数不尽的艰辛与伤痛。傅园慧如此,中国女排如此,作为一项还不怎么为人熟知的运动的探路者,这些打拳击的姑娘更是如此。
       她们的经历、成绩、性格千差万别,但身上都有一股永不服输的劲儿。
       “拳击带给我很多精神层面的帮助,让我拥有一颗强大的心去面对退役后的生活和工作。”退役后,虽然重新拿起书本的过程一度让王英兰很“绝望”,但她照样硬着头皮完成了运动医学课程,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队医。王英兰说,“拳击擂台就像一个战场,当你受到伤害被对手击倒,有的人可能就此放弃,但有的人会勇敢地站起来,继续战斗,即使最后输掉比赛,也要站起来成为一个英雄。”
       她们,都是英雄。
责任编辑:赵鑫雅